爱情穿过成长拐角

     这个周末,在家温暖的被窝里,重新开始温习中国现代文学,从张怡微的《江南西.夏》、《猪笨还是熊笨》到饶雪漫的《左耳》、《糖衣》再到梁小无拆的《爱情路过广州拐角》,从纯情的十七岁到美好的大学时光再到半熟的二十七岁,从懵懂执拗的爱情到玩世不恭的浪子之情,从简单直接的情仇爱恨到纷繁复杂的职场政治,似乎我又一次看到年轻时的我怀揣着王子公主的梦想表面却不食人间烟火不沾风花雪月,我一直都是那样单纯地“爱着自己,就像这个世界上很多好心的人,那样单纯地爱着我”,直到十五岁的某一天,初春温暖的太阳,摇晃的公交车上,笔直温柔地站立着一个男生,背着紫色亚光的书包,他的脸,是如此英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不停。暗恋是一种美好的心绪。之后也就如此般夹着美好的心绪和愿望继续单纯地生活。即使是工作后也“只懂江湖闻鸡起舞,不顾政治长袖善舞”,几年晃晃悠悠下来也总结并屈从了“猪肉的理想,白菜的命”,永远只有被醋溜的份,但依旧不愿意相信“天堂的距离,是我的手与你的胸的距离;地狱的距离,是我与你心与心的距离”,情愿看着别人都磨成了金子烁烁发光,自己还是甘心安静做镜子默默反光。有人说这世间的风云到最后都逃不出上演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闹剧。也有人说:不怕流氓,就流氓有文化。我更倾向于后者,只是被人耍了一次流氓而已,无关政治,“突然间很想念妈妈,想念从前无忧无虑的童年。原来长大,并不是像教科书所说的,离幸福越来越近,而是离幸福越来越远”。
     摘抄了梁小无拆的《爱情路过广州拐角》中的两章,凭吊从穿衣镜到哈哈镜时代的变迁。
 
     梁小无拆《爱情路过广州拐角》摘录:
     第二天中午,助理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下午五点钟部门开紧急会议。
     我一天都在外面办事,四点半钟的时候,我赶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大张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告诉我,今天上午刘良从不知哪个渠道的途径打听到了,会展中心已经确认用我们公司产品的参数的消息,得意洋洋地来向张宇哲汇报。刚才张宇哲把他招过去聊天,让他此个项目只对刘良负责,不再对我负责,并对他说我已做别的行业去了,不再负责这个项目去了。
     我顿时猜到了这次会议是什么内容,卸磨杀驴的故事终于真的开始上演了。
     参加会议的是全体的销售人员,月儿进来就找到我,并坐在我旁边。我双手抱胸,冷冷地在一旁看着他们的表演。
     会上张宇哲宣布把销售部门的业务分成两块,一块是大客户部由刘良负责,把包括会展中心在内的大项目都划到了他的部门;第二块是SMB市场(中小企业市场),由我负责。
     我们部门的业务百分之八十以上是产生于大客户,SMB市场刚开始做,只占很小的比例。拿掉我的大客户的业务,也就是否定了我之前的工作,如果认为我不行,直接开掉我就行了,为什么又给了个SMB市场的负责人给我?
     我的心里一片怒火,脑袋一团混乱。
     宣布完,张宇哲问大家有什么问题,我还没有说话,刘良先说话了。
     他说:“张总,我在公司是个老人了,但这个部门算是个新人,一下子承担起大客户的工作,感觉压力很大,但我一定不辜负公司对我的期望。当然,我还有个要求,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就是梁猜做大客户时间长,经验也比较丰富,我想能不能把梁猜调回大客户部,由他领导我,我领导他都可以,毕竟这么多年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张宇哲微笑地点了点头,说:“梁猜是个人才啊,所以我委矛他重任去开拓未来三年的我们增长的最重要的SMB市场,刘总不能满足你了哦。梁猜,你这里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俩这么一搭台唱戏,我顿时语结了,如果我这时候再提出反对,反而让人觉得是我胡闹了。我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公司政治,什么叫政治手腕。
在业务上我自认为已经算是个刀山里来,剑海里去,一支梨花压海棠(周星星语)的高手了,但在公司政治里,我才发现我就是一个TNND的小学生,看着大人在表演,高山仰止,只有流眼泪和流口水的份。
     我还想说什么,正在酝酿的时候,张宇哲看在眼里,一脸和善,笑眯眯地说:“小梁肯定是要说会展中心的事吧,放心,公司是不会随便否定掉你的成绩的,现在虽然由刘总来全面负责,但是做下来后,会分一半数给你。”
     我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这张单从枪手公司到用户牵涉到很多的关系,比较复杂和难处理,我还是申请由我一手做完这个项目。”
     刘良以为我在说他的能力不够,脸色变得很难看。
     张宇哲也一脸的不高兴地说:“小梁同志,你的能力不错,但这个行业也不是就你一个人能行,我们这个部门不需要有勇无谋的孤胆英雄,我们需要会团队合作的人!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不用再说了!”
     最后是二个部门的人员分配,包括月儿在内所有老销售或能力强的销售都被分到大客户部,而我带的是两个刚刚毕业的小年青。
     散会后,我窝了一肚子的火在楼梯间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这时候健哥刚好也出来抽烟,看到了我,我们不由地聊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自从健哥被调到了综合部,他就称病休息了几天,今天刚好到公司来转转。
     我们到了楼下几层去抽烟,因为楼上全是公司的人经过,人多耳杂。
     他听了我说的情况后,帮我分析情况。
     张宇哲把我挤出大客户,是为了让刘良能绝对把控业务,安排我做SMB市场的负责人,只不是乱棒打完我之后,给的一小颗安慰性的糖果,毕竟我在这个部门做这么长时间的业务,业绩也很好,得给我一个交待,也是为了安抚人心,让其他人看了不会心寒,这只是一种政治手腕。
     但他肯定不会让我把会展中心的项目做完,因为既然要扶刘良,就要让他有业绩,会展中心是最现成的,现在来看如不出意外,这个项目成功的可能性极高。如果我完成了这个标志性的项目,一来扶刘良没有业绩支撑,二来就没法顺利清除我了。
     健哥的一席话让我顿时毛塞顿开,果然是深谙公司政治斗争哲学的老手,虽然他的时运也不济。
     健哥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不让采韵和老黄帮我说话。我告诉了他,老黄一般不会出面帮我的,我也不想为了我毁他的清誉。采韵,我不想因为我,让她白辛苦一场。
     健哥问我有没有告诉过采韵现在这个情况,我说简单说过。他很奇怪地问,采韵没有说什么吗?我摇摇头说,没有,我也不希望她有。
     健哥拍拍我的肩膀说,老拆,你的心真是好,你看着吧,采韵一定不会做视不管的,这是个很厉害的女强人。不知道为什么,健哥的大力金刚掌自从他离开部门后,内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浑厚了,拍我的肩膀好象也没有这么痛了。
     回到位置,我还是越想越憋气,月儿很担心地为我倒了一杯水,轻轻地不为人注意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朝她笑了笑,反握了一下她的手,让她别担心。
     这时候,徐胖子经过我的位置,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告诉我,刚才他和张宇哲,刘良他们在郑总办公室聊天,刘良告诉郑总,之前我做的工作有问题,是他这一段力挽狂澜才使这个项目能够确保优势,张宇哲也顺势说,为了确保项目顺利进行,他已经让刘良全面负责此项目,而调我去开拓新市场。
     我听完后,简直是忍无可忍了,可以让别人来接我的工作,但他们不能这样随便否认过所做的工作和我的能力!这张单,是我和老黄一个棋子一个棋子下出来的,是我和采韵呕心沥血共同打出来的,真是欺人太甚!
     我很快打印了一份辞职申请,深吸一口气,走到张宇哲的办公室前面,他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刘良正在里面和他在说笑。
     我推开门,把辞职书放在他的桌面上,说:“张总,我辞职!”
     然后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辞职的那几天,准确地说是休假的那几天了,因为张宇哲毕竟没准我辞职,只让我休假。
     我在空前的逍遥中却感觉心里空前的不踏实。
     那天我把辞职丢在张宇哲桌上,第二天一早他就打电话给我,给我说了一大通的大道理,我在电话里一声不吭。
     最后他好言好语地说是准我休假,10天、20天都可以,我自己定时间,休好了假,想明白了再来上班。
     随后我给健哥打了个电话,健哥告诉我,这时候,宇哲现在是不能让我离开的。
     因为我的业绩好,能力又是公司内公认的,他刚上任就把我给赶走了,“嫉贤逐贤”的恶名太重,不利于他今后开展工作,他也不好向上面交代。所以,他会让我休假,在公司里再做出百般挽留的姿态,放出一些不利我的风声。
     如果到时候,我还执意要走,而且如果会展中心项目成功了,他就可以全身而退地成就我离开,而大家也可能会认为是我自己的问题,而非他的问题。
我顿时彻悟,我这种随遇而安的小人物,虽然早已经立志“只问江湖丰乳肥臀,不论政治刀起勺落”,只是我这只小小独木舟,一旦被抛进这场政治斗争的风浪里,就毫无反抗力地‘香消玉殒’,由战士直接升级成烈士。
     唉,本来只想老老实实做个水煮蛋的我,现在被他们翻来覆去地煎成了荷包蛋。
     我通知了家里人和重要客户后,把手机转到了公司助理的座机上。白天睡觉,吃饭的时候去照顾采韵,晚上和月儿一起。
     这样的小日子,我过得还算消遥。
     只是手机一天闷声不出气,让一贯习惯电话此起彼伏的我,极为的不习惯,我时不时会习惯性掏出手机看看是不是关机了,或者是坏了,掏出来才想起,我转移了所有的电话,于是又会嘲笑自己是奴隶命。
     平常有电话的时候,埋怨电话像催命鬼,没电话的时候,却又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就像一对老夫妻,相处的时候埋怨对方太啰嗦,哪天对方不在身边了,却又觉得生命变得空荡了。
     休假的第二天,采韵就问了我事情进展,因为她发现我在她那下午居然没有一个电话,觉得非常奇怪。
     我淡淡地告诉她,我已经休假专职照顾她,项目已经交给了一个叫刘良的同事。
     采韵灵亮的眼睛看着我,笑着说:“太好了,我平白添了个全职男佣。”
     我笑着补充:“完全免费,童叟无歁,还倒贴买菜钱。”
     国庆前一天,我和老黄又下了几局棋。休息的时候,老黄问我,为什么换了刘良来接手这个项目?
     我告诉老黄,公司人事有些变动,不影响项目进度的。
     老黄厚镜片后的小眼睛看着我说,刘良找过他好几次,只是他总觉得这个人不踏实。他还告诉我昨天他收到上面的口头通知,说是要对入选品牌需要重新进行审核,好象矛头是直指我们的品牌的,并要求暂时停止标书的制定和发布。
     我知道采韵开始发力了。只是我没想到,她一个外貌如此柔弱女子,一出手会是如此的雷霆万钧,直接摆出要废掉我们品牌的架势,这堪比西门吹血的出剑,一剑封喉。
     这是帮助我的最有效的方法,但也是最危险的方法,因为一旦控制不好,很可能我们的品牌真的会被清理出去。
     但至始至终,采韵没有和我谈过一个字,关于她要怎么做。当然我也没有问过她会怎么做,因为至始至终,我也没有要求过她做什么事。
     傍晚的时候,我们还在补睡,采韵接到一个电话,她转了个身,伸出手,拿起电话,接起了电话,我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丫头,你在哪?”
     采韵闭着眼睛慵懒地说:“我在澳门。”
     那个男人说:“会展那个项目,你出手太急了,现在其他品牌联合起来……”
     这时候,采韵起身扯过沙发上的浴巾,围在了身上,走到了浴室里去关上了门,剩余的话我都没听清楚,只听到采韵在里面说:“哥,我决心已定,我今晚就回广州,我们见面再聊吧。”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好到小吧台拿水喝,所以我在外面也隐约听见了。
     我感觉到有会展项目有什么事,否则采韵不会立马要赶回去。我看着采韵问:“是不是会展中心的项目出了什么事?”
     采韵点了点头,说:“他们三个品牌联合起来要赶我们的品牌出局,乘着国庆在大做工作。”
     我知道,如果采韵不是为了要帮我拿回这个项目,万不会出此险着。但此着太险,分寸一旦把握有任何偏失,很可能就成全了对手。
     采韵从我眼睛读出了我的担忧,笑笑说:“别担心,现在要睡不着是张宇哲和刘良。”
     我轻轻地搂住采韵,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不要为我冒险,这个项目我不做也就只是没有业绩,少了点奖金。”
     突然手机响了,国庆后,我把手机转移取消了,反正放假也不会有什么公事找我。
     我手上、嘴里都是吃的,月儿抿嘴笑着帮我从裤子掏出手机,我一看居然是刘良。
     放下手上吃的东西,我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刘良先是语调温柔地和我七扯八扯一番,我听了一会,让他有话直说。这时候,刘良才吞吞吐吐地说会展中心我们的品牌面临着被清洗出局,他找过黄主任,采韵,也找过其他帮我们专家,但他们不是压根不理他,就是含含糊糊地敷衍他。
     现在看来形势很危急,这个项目他曾经在张宇哲和郑总面前拍过胸脯的一定拿下这个项目,否则他走人。所以他想让我帮帮助。
     我听后,老实告诉他,这事我帮不了忙,因为我根本不了解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何况我已休假,可能还要辞职。
     刘良在电话里再三地求我一定要救他,我动了侧隐之心,说我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我挂了电话后,点燃了一支烟,思考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月儿递给一瓶水给我,说:“你真打算帮刘良他们吗?他们曾经这样对你!”
     我摇摇头说:“我如果重新做这个项目也不会因为是帮他们,何况这件事目前是采韵和钟市长在操作,我也做不了什么事。”
     日子还长着呢,长线才能钓大鱼,钱多才够去砸人。
     第二天上午,我正睡得糊糊涂涂,张宇哲打了电话进来。这两天莫非是菩萨生日,这帮善男信女都赶着来上香。
     我接了电话起来,张宇哲和刘良如出一辙地貌似关怀地东拉西扯一番。我耐心地听着,他我倒不好意思直接打断他,聊了近十分钟,张宇哲才绕到了正题,原来他也收到风,说我们的品牌面临被换掉的危险,他早上和刘良谈了很久,最后刘良才承认确实是这种情况。
     用张宇哲的自己原话是:“刚才刘良已经被我狠狠地批评了,这个人太好大喜功,做事不踏实。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回这个项目,而且部门的区域也重新划分,你和刘良各带一部份大客户,SMB市场也由两个团队一起来做。”
     我没有马上答应,只说我考虑一下,现在这个局面,我也不知道怎么收拾。
     这时候采韵打了电话过来,我们先是闲聊了一会,然后她问我,张宇哲他们有没有打电话给我。我说,张宇哲刚打,要我重新接上这个项目。
     采韵笑着说,那当然,你们郑总都知道这项目要出问题了,他肯定被臭骂一顿后,赶快来找你的。
     八号开始上班,我本来想继续休假,但郑总的助理头一天晚上就通知我今天开紧急碰头会,我只好一早就去公司开会。
     我挣扎着一早就去公司开会。
     郑总的办公室除了我之外,还有张宇哲。郑总当着张宇哲的面,请我回来继续负责这个项目。看来这个政绩项目,郑总也输不起。
     我同意接回这个项目,主要原因除了不想让采韵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外,就是想挣一口气。
     我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采韵,采韵笑着说:“这个我早料到了,已经做好准备了,明天分管的汪副省长就会出面要求继续按原来的方案进行。”
     果不其然,第二天,汪副省长就出面强势压制住了其他品牌试图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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